文本解读:小学教材中小说文本如何解读
小学语文教材中有很多篇幅较短的小说(小小说或短篇小说)和从长篇或中短篇小说中节选的片段。短篇小说说,大家比较熟悉的有托尔斯泰的《跳水》《穷人》、管桦的《小英雄雨来》、谈歌的《桥》等;节选的有《“凤辣子”初见林黛玉》《祖父的园子》《少年闰土》等等。
就历史源流来说,中国的小说是“入流”很晚的一种文体。与诗文比较,传统上文人都看不上小说,小说的逐渐兴盛,是与社会变迁、文化重心越来越下移有关的,因为小说一开始是平民的,而高雅的诗文是贵族的。到了现代,诗歌散文似乎已经抵不过小说的地位了,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大多数都是小说家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吧。
小说之所以文学地位越来越高,是因为小说更具体、直观地反映了社会人生,而且是用吸引人的故事来反映社会人生,它通俗的表达也比诗歌散文更能赢得普罗大众的青睐。
我们在师范学习的文选课上就已经读到过,小说这一文体,最突出的特点就是具有“三要素”:人物、情节、环境。的确,这是小说文体的共性,任何一篇小说文本,都可以从这“三要素”展开分析。不过,一篇具体的小说,唯有个性,才是其独特的生命力所在。解读具体的小说文本,就要抓住它作为“这一个”的独特性来解读。强调小说文本的个性解读,不是说抛开人物、情节、环境来解读,而是要从具体的文本出发,发现人物、情节、环境的独特性。
塑造独特的人物形象,用具体的人物形象来表现世道人情、人生人性,弘扬真善美,是小说的价值追求。解读小说文本,首先要读明白小说塑造了怎样独特的、有血有肉的人物形象。《跳水》里有一个身为父亲的船长,他是果敢的,也是温情的;《桥》塑造了一个冷静的、先人后己的老支书;《穷人》里有一对贫穷但无比善良的夫妻;《小英雄雨来》让读者认识了一个战争年代里勇敢机智的小英雄……《景阳冈》中的武松、《猴王出世》中的石猴、凤辣子、少年闰土等等,每一个人物形象都是那么性格鲜明,都是那么独特而丰满。但是,每一篇小说中的人物,都是不一样的,他们所处的环境不一样,他们的在故事中的行动不一样,他们的性格和品质不一样,他们的所作所为、一言一行成就了他们独一个的生命意义和文学价值。
解读小说文本中的人物,要聚焦其行动,人物的行动就是人物自身,就是人物的血肉和思想。《穷人》里的安娜,将小屋收拾得那么干净那么温馨;在风暴声中,她担心出海打渔的丈夫,也惦记生病的邻居;她毫不犹豫地将病逝的邻居留下的两个孩子抱回家,回到家后却经历了一番漫长的、激烈的心理斗争……这一切,让读者看到了一个善良、有责任心的穷人形象。《跳水》中,千钧一发之际,船长出来了,看见在桅杆最高横木上摇摇晃晃的儿子,马上举枪命令他跳到海里;等儿子又开始呼吸了,他却“呜咽起来”“赶忙一头钻进船长室里去了”……一个果敢的船长,同时又是一个温情的父亲形象就这样走进了读者心中。
从《穷人》和《跳水》所叙述的人物行动中,我们可以看出,作者托尔斯泰对人物行动描写的选择是不一样的。《穷人》用了大量笔墨描写安娜的心理活动,细腻真切;《跳水》却只用了很少的笔墨来写船长父亲的动作、语言和神情。这种选择,正是人物形象塑造的不同需要所决定的,安娜的勤劳善良不可能用寥寥数语就能表现出来,船长父亲的果敢与温情也不需要用细腻的描述来表现。
小说的核心要素是人物,情节和环境是为表现有血有肉的人物服务的,但也是不可或缺的,因为人物不可能不行动,只要有行动就会有情节,人物的行动也不可能脱离特定的环境,行动的选择只有在特定的环境中才具有一定的价值和意义。
说到小说的情节,我们都会想到“波折”“悬念”这一类的词语,因为波折和悬念最容易引起读者对人物命运和人物行动选择的关注。情节的独特性,根本上就是叙述的独特性,也就是文本选择什么样的方式策略来讲述故事。关于情节或者说叙述的独特性,《跳水》和《桥》就是很好的解读示例。
《跳水》的要表现的人物是谁?不是男孩,更不是猴子,而同时拥有父亲身份的船长。但是,故事叙述了大半,船长却还没有出现;船长出场的时候,正是男孩命悬一线的千钧一发之际,这时候,以甲板的人都手足无措,船长果断地举起枪命令男孩跳水。显然,船长的出场,是作者在情节上的匠心安排。而小说的最后一个自然段,聊聊数语,又突出了一个充满温情的父亲形象,让人物形象丰满的同时也真实起来。
《桥》,叙述的节奏紧张紧凑,这是人物面临的突发灾难所决定的,也是为表现老支书的冷静、无私所需要的。更令人感动的叙述,是在小说的结尾:“五天以后,洪水退了。一个老太太,被人搀扶着,来这里祭奠。她来祭奠两个人。她丈夫和她儿子。”原来,老支书从人群里揪出来又在最后时刻一把推上木桥的小伙子,竟然是老支书自己的儿子。老支书的形象,一下子就伟大得令人震撼了,读者也难忍泪水了。这种突然揭示“真相”的叙述结构,是艺术的选择和创造,也是主题和情感的选择与需要。
小说中的环境描写,或者为人物活动提供背景,有的为表现主题和情感服务,有的起着烘托人物精神品质的作用。解读小说中的环境,相对而言,是最简单的事情,这里就不细说了。